最近陪老婆一起入住月子中心,但是每天還是要回家一次陪陪家中的四隻寵物、給他們放放飯、清理屎尿 (也要趁機偷點時間打打電動 XD)。因為要認真陪老婆一起照顧小孩,所以這一週以來每次回家就是短短的兩三個小時。昨天可以在家待久一點、就躺回熟悉的床上小睡一下。我一躺到床上、跟我最好的貓啾啾馬上就衝上床開始撒嬌、踩踏、大聲呼嚕,我這才想到、對耶、有好久沒有在家裡過夜了,啾啾看到我躺上床應該也馬上想到我們每天這個特別的「儀式」吧。小睡一小時起來,啾啾還乖乖地待在我身邊,我好好地聞聞他摸摸他以後,才有點依依不捨的出門回去月子中心。等我們從月子中心回家,還會帶個小娃,不知道這些貓狗們誰會跟小娃最好?

當我在為考慮到府安樂的主人及他們的寵物做生活品質評估時,其中一個問題就是寵物的幸福感/快樂感。問卷設計者 Dr. Allice Villabolos 認為:雖然並非所有人都認同動物的社會心理狀態應該列入生活品質的指標。不過好的安寧療護應該要包括主人與寵物雙邊愉快及滿足的情感交流,寵物的生活環境也應當要有充足而有趣的多樣刺激。愉快的寵物有更佳的心理、生理狀態,也能延長他們的壽命。為衰弱的寵物時常創造能夠享樂的時刻是很重要的。許多臨終寵物會因此振奮心情、並期待這些快樂時刻的到來。開心愉悅的正面影響可能是從身體中某些「致快樂血清素」而來。在生命的最後階段有這麼幾個特別的快樂日子、會讓主人與寵物的世界完全不一樣。

因此在為寵物的快樂感評分時、我常常會詢問主人像以下的問題:狗狗是否會期待主人回家?在主人與寵物互動時、他們會有甚麼反應?會像以前一樣的呼嚕或是搖尾巴嗎?每天有沒有甚麼樣的時刻、例如吃飯、玩耍時、會讓寵物特別期待呢?寵物是否待在主人時常活動的區域、可以參與主人的生活呢?

然而經過幾次的詢問以後,我發現主人在面對安樂決定時的心境,會影響到他們對於寵物快樂感的判斷。最近的一次例子是在一隻貓咪的家中,為了讓貓兒安心、我們先在客廳中詳談、之後再到房間裡與貓咪見面。在問到貓咪的快樂感時、也許因為他無法再自己移動,也許每天的灌食讓貓咪感到痛苦,這都讓主人覺得貓咪現在並不快樂。然而當我與貓咪見面、用特別帶有安神成分藥物的手巾讓貓咪放鬆以後,我發現雖然貓咪身上有不小的腫瘤、使的他無法移動,但是貓咪還是可以對我的安定訊號(緩慢地眨眼)回應、甚至還開始對著我撒嬌摩蹭。我也請主人拿出逗貓棒來、貓咪還可以興致勃勃地玩起來呢。

這也讓我學到了寶貴的一課。不論是對人或是對動物、有些時候我們會很主觀的認為別人過的不好、不開心。然而要知道對方是否過的快樂,真的必須放下自己所有的想法,十分客觀地透過一些方式去了解對方真正的感覺。也許平常不苟言笑的同學、一跟他談論起他喜歡的事物、他就會口若懸河的與你分享想法。或許一個看似常常面帶笑容的同事、在一次下班後的小酌一番,就會哭著說她正經歷甚麼樣的坎坷。寵物不需要這麼多招數、但是很重要的、就是評估者必須先排除自己的想法,才能客觀的觀察出寵物真正的感受。也許狗兒沒甚麼食慾了、但是主人拿出牽繩要帶他出門時,他依然會振作起來,享受他每天的特別時刻。也許貓咪因為身體疼痛不想移動,但是主人拿出「人吃的!」鮪魚罐頭並打開來的時候,貓咪會好像瞬間沒病了一樣瞪大眼睛往前衝刺。

就像我跟啾啾一樣,每個寵物與主人之間都會有他們獨有的「儀式」,尤其在寵物臨終時,這些儀式更是珍貴而有意義的時刻。再試試看與寶貝散散步、或是輕輕的撫摸她,寵物的幸福感其實是主人在最後、最簡單能夠提升的生活品質因素之一了。

因為「牠不是你的全部、但你卻是牠的全部」;當寵物們用盡全心愛著主人時、我們也應盡力回應他們的愛,不是嗎?